“你在莫莫格见到小雪了吗？”5月31日，江西，候鸟保护志愿者周海燕正同吉林的朋友打听着小雪的消息。小雪是一只白鹤，国家一级保护动物。

(资料图)

两个月前，由潇湘晨报联合阿里巴巴公益发起的“飞向北极——跟着候鸟去迁徙”大型融媒体报道活动的报道团曾追寻候鸟踪迹来到江西鄱阳湖，听周海燕讲述了她和小雪的故事。这段时间里，受伤的小白鹤小雪在周海燕的救助下，已经成功融入鹤群、向北迁徙，目前到了吉林的莫莫格国家级自然保护区。

5月31日，潇湘晨报联合阿里公益天天正能量授予周海燕正能量奖及1万元正能量奖金。“我之后想要做一个短片出来，记录小雪在中国的这段故事，也希望大家越来越重视生态保护，给候鸟们一个舒适的家园。”周海燕表示。

遇见：落单的小白鹤

故事要从2022年冬天说起。一天，周海燕突然接到一个电话，说有一只小白鹤落单了，需要到五星白鹤保护小区来“休养”一阵。

这只小鹤便是小雪。小雪在2021年出生，在跟随鹤群迁徙来中国时掉了队，在杭州被发现。

“它的眼睛受伤了，飞到一半和家人失散了。”工作人员这样告诉周海燕。杭州一动物园喂养了小雪一段时间，小雪状态仍然不佳，于是将它送来了位于江西南昌的五星白鹤保护小区。

也许是路途颠簸，第一次在候鸟医院见到小雪的时候，周海燕和同事发现它的应激反应非常严重——小雪一直躲在观察室的角落里，腿抖动得很厉害——这种情况是不适合马上放飞的。

周海燕拿来了水和食物，但小雪丝毫没有进食的意思。到了第三天仍是如此。于是，她拨打了杭州方面兽医的电话，得到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。

原来，小雪在杭州时一直被喂养的食物是泥鳅。

“白鹤在野外是抓不到泥鳅的，它的喙没有锯齿状，出击速度也不够快。在白鹤小区，白鹤们都是挖食塘里的藕丁来饱腹。”周海燕表示。为了让小雪能够吃点东西进去，周海燕当天买了5斤泥鳅回来，放在盆子里供它食用。

小雪果然吃了。即使小盆子已经限制了泥鳅的游动范围，小雪要用嘴将泥鳅叼起来仍然比较困难。只见它叼起来后，将头慢慢地往上抖动，使泥鳅滑落到口腔里。抖动的过程，经常有泥鳅再次滑落回盆，小雪只得重新再叼。

“这样是达不到野外生存的标准的。”周海燕叹了口气，“必须要给小雪改变食性。”

工作人员开始逐渐给小雪的食物里加入玉米粒、青菜和藕丁。原先一天需要三十条泥鳅，随后慢慢减量，一直到第16、17天，周海燕高兴地看到，小雪完全接受了素食。

△候鸟医院里，小雪逐渐放下戒备，和周海燕对视。

回家：放生后却一连被7个家庭驱逐

小雪在候鸟医院的这些日子，周海燕还有一个新的发现。

医院的墙壁上有两个窗户。有时，窗外鹤的叫声会传进来，小雪就会面对着窗户不停地踱步，显得很焦虑。甚至有的时候，小雪还会尝试着往窗户外探探，然后被玻璃撞回来。

“它是对鹤群生活有着无限向往的。”周海燕说。

很快，放生小雪的这一天来了。因为怕小雪还不够熟练野外觅食技巧，工作人员在小岛上撒了好些玉米粒。只见它抖了抖羽毛，扇扇翅膀，快速地走向了鹤群。但紧接着，马上有鹤出来追打它、驱逐它。小雪非常惊慌失措。

“我想它一定很崩溃。”周海燕说，小雪满怀着希望走向自己的同伴，结果却一连被7个家庭驱逐，“没有鹤欢迎它”。

她判断，这是因为小雪是夏天在西伯利亚出生的小鸟，还没有在越冬地生活的经验，“鹤群是由很多个家庭单位组成的，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领地，它不懂这些”。

鹤的家庭一般由3个成员组成，爸爸妈妈和小孩。小雪的突然闯入，让原本有秩序的鹤群以为领地被威胁了，因此对它一点都不客气。

周海燕一直在关注着小雪的动向。起初，它每天都在移动，没有固定的地方。后来，小雪在靠东侧的一个小塘里频繁出现，睡觉也在那。要是有别的鹤从它周围经过，它也会学着仰头鸣叫。

“这说明它已经理解了鹤的领地和鸣叫的含义了。”周海燕很是欣慰。

△3月，南昌五星白鹤保护小区，小雪张开翅膀在鸣叫，这表明它已经有领地意识了。图/受访者

迁徙：本以为无法北迁的它已飞至吉林

鹤群是以家族为单位迁徙的。眼看着天气越来越热，一旦鹤群还没能接受小雪，小雪很难跟随大部队完成北迁。这成了周海燕新的担忧。

3月的一天，小雪的信号器显示它曾到达了2530米的高度，这表示它已经做好了北迁的准备。要知道，一般的短途飞行高度大概只有150米。

当天，保护小区大概离开了几百只鹤，但找寻了一圈后，周海燕发现小雪却不在北迁的队伍里，“它应该是跟着鹤群盘旋到了上空，但不知什么原因，又回来了”。

万一走不了怎么办呢？周海燕心里也做好了几个备案。在湿热的南昌，首先需要降低小雪的体感温度。

“要么还是请回候鸟医院，住几个月空调房，等待冬季大部队的回归。”周海燕想着，也许再等一年，小雪的情商会有所提高，和鹤群相处更融洽；也许来年小雪的爸爸妈妈也会来到鄱阳湖，它们一旦相认，北迁也就不是问题了。

4月的一天，周海燕逛了好几圈，也没在保护小区内发现小雪的影子。

“我赶紧在手机上查看信号器，发现它真的已经往北飞了！”周海燕激动地说，“一次成功的救助，是能够帮助它回归鹤群、成功迁徙。它必须学会鹤类的生存规则。这样看来，小雪做到了。”

目前，信号器显示，小雪已抵达吉林的莫莫格国家级自然保护区。周海燕立即联系吉林的候鸟志愿者们，看看是不是能找到小雪的踪影。“我之后想做一个短片，把小雪在中国的这段故事传播出去，也希望大家越来越重视生态保护，给候鸟们一个舒适的家园。”周海燕表示，她希望，今年底，能见证小雪的归来。

阿里巴巴公益天天正能量给周海燕的颁奖词这样写道：“放弃安稳，与鹤为伴，六年坚守，流汗流泪，不言放弃……她说，不是白鹤需要我，是我需要白鹤。她说，希望余生都与白鹤为伴。在全世界离白鹤最近的地方，她守护着一片乐土，也守护着自己此生的热爱。这份爱，炙热，纯粹，动人。这份爱，让这个世界多样而美好；这份爱，伴随着每一次振翅翱翔、每一期长途迁徙，化作一份厚重的礼物，送给这颗星球，也送给世人。白鹤来了，白鹤离开，她一直在那里，守护着一方驿站，守护着心中大爱。阿里公益天天正能量联合潇湘晨报为周海燕颁发天天正能量特别奖，谢谢她全身心的爱与坚守。谢谢白色精灵背后的精灵。”

“天天正能量”是阿里巴巴公益联合潇湘晨报在内的全国近400家主流媒体共同打造的知名公益项目，每天关注、鼓励、传播平凡人的“真善美”，截至2022年12月底已累计投入公益金超1亿元，奖励11500多人。

潇湘晨报记者曾羽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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